一辆被棕色泥灰包裹的白色越野车行驶在藏地的山路。
山崖下是崩腾的大江,围着一块突出的巨型山岩绕了一个U字形的弯,棕黄色的江水不断拍击崖壁,溅起浑浊的颗粒。
“参观这江不要去景区买门票,那个门票死贵,而且去过的人都说没有什么意思。反正这江这么长,其他地方也可以看,而且更好看。我平时拉客都是让他们来这里,不要钱,还好看很多......”
越野车内,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夸夸其谈。他在藏地当兵多年,对这一块可谓了如指掌,很多不用钱的地方反而能够看到更好的景色。
后座则是两个中年女性——一个长发,一个短发,以及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。
两个女人是刚前来支教的教师,但是这里出乎意料的贫困,道路不通,教材无法按时送至学校内,实在无事可做,便先自费在附近游玩一圈。而少年她们之中,那长发女人的儿子。
两个女人纷纷凑到窗前参观雄伟的大江,而少年仍然是一副冷脸,没有丝毫感情,只是抚摸自己的手背。如果有人离得近,便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明显加快,脸部肌肉慢慢收紧,似乎是预知到什么不好的事。
他的手背上,是一块黑色的胎记。宛若一枚细小的剑刃,剑柄旁有双翼展开。而剑尖底部则嵌在一小枚王冠模样的印记中。
“儿子,快过来看!”长发女人招呼少年。
少年敷衍的向外扫视一眼,没有将大江放在心上。
“前面两百米就到了,我和你们说,你们下车看完,就知道去买门票是多不划算......我艹!”
越野车底部激起一片灰尘,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
越野车头一个晃动,随后便向着毫无保护栏的山崖边缘而去。
越野车突破道路边缘稀疏的灌木,冲出了道路。阳光下,重重灰尘也无法阻碍车体反射出的耀眼光芒,只是这光象征生命逝去。
车直挺挺坠向大江,在尖叫声中,面无表情的少年拨动了手背上的王冠印记。
王冠尖端绽放出金色的华彩,在司机和两个女人惊讶的目光中慢慢填满了整个车厢。随后,上方的剑印也被点亮,剑柄处浮现出一颗变幻着光芒的晶莹宝珠。羽翼复苏,莹白之色流转。
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定格,奔腾的大江静滞,可以看到每一丝水纹,宛若凛冬已至,万里冰封;撞击在崖壁上溅起的水花也如同泥丸一样凝实,悬浮在空中。
随后,一切开始倒流,江水慢慢向后方退去,溅起的水花按照原路线,擦着崖壁重新回到江内。越野车慢慢往山路上飘去,最后安稳地停在了路上。
少年的背后突然展开一对洁白的光翼,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晕。他望了车内的两个女人一眼,默念一句告别,随后向远方飞去。
少年飞远,静止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。大江照样奔流不息,水花照样击打岩壁,碎裂成珠。
“我说你都这么大了,还没孩子。现在不生,到时候就真的太晚了。”短发女人对长发女人道。
“很有道理。”长发女人思考了一会,点点头。
几人游赏好景,欢笑声充满整个越野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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